2014年12月2日 星期二

觀胡乃元與TC合奏


昨天胡乃元提到聆聽演奏會拍手的藝術,想到NHK交響樂團的茂木大輔提到過的安全的喝彩....
他比較過各國聆聽演奏後的拍手狀況,發現瑞士的拍手是最沒完沒了,往往一拍就是二十分鐘,但是又感覺不到他們的感動,他形容『真是個悠哉的國度』。
義大利則是常在演奏當中,傳來各種口哨聲,『還真是令人開心啊』,至於演奏完後,大家的拍手也是『盛大拍手-立刻結束』,然後又突然響起喝彩聲,茂木大輔說義大利的觀眾表達的應該是『阿啊阿啊我們懂了』的感覺吧。
至於美國,則是隨性,爽朗又具社交性(大高密)。德國人可能因為『手掌大』,所以拍起手來密度非常高,聽起來很是不可思議。
茂木大輔還貼心地列舉了有陷阱的幾首作品,意指拍手就成了放砲.......會讓大家晴天霹靂----
像是莫扎特所有的交響樂作品通常很安全,但是德弗扎克的新世界最終音符是標記上『非常長』的指示,而且顯示管樂聲音要漸弱,『就像是激昂的歌劇,最後以死與升天拉上幕簾,如果不等待升天,才拍手,就與放砲無異.......
至於理查史特勞斯幾乎所有交響樂都是安靜地結尾,『應該將它列入危險名單,能輕鬆拍手的,大概只有提爾愉快的惡作劇,其他像是查拉圖斯特如是說等作品,幾乎每次都會發生危險意外事件....
最讓茂木難忘的是,當年在舊東德演奏B小調彌撒曲後,聽眾太過感動入迷,沒有任何人拍手,他說當下感覺時間靜止在永恆的霎那,那是『這輩子最棒的一次喝彩』。
茂木大輔說,空氣其實會將舞台上的演奏者與聽眾聯結起來,音樂隨著這份空氣傳遞,化成了拍手,舞台上的演奏者則會在拍手當中聽出『心』的聲音,而那也是他得以前進的力量。最後,『為了寫這本書拼命想冷笑話』的他,『沒辦法直接聽到讀者的拍手與笑聲,覺得很寂寞,請各位讀者不吝告訴他閱讀本書的爆笑報告....』
這傢伙實在太口愛了。立馬去他的網站留言....
也想起十幾年前第一次聽到胡乃元拉琴時,不知所以就痛哭流涕起來,應該也是這份心的連結吧................記1121松菸誠品胡乃元與TC演奏會

為什麼需要聆聽現場的演奏?
因為錄音是錄音,現場是現場。
在許多曲目的演奏中,管弦樂的聲音常蓋過了鋼琴聲,現場的觀眾往往什麼也聽不到。
焦元溥在書上舉了例,許多樂團在演奏布拉姆斯『第二號鋼琴協奏曲』時,鋼琴很難被聽見。
『但如果布拉姆斯不寫點什麼。』葛拉夫曼以實際的經驗告訴焦說,『鋼琴家就在那邊整段沒事做,你是要我們去看報嗎?』
事實上,『錄音是錄音,現場是現場。』專為失去左手的鋼琴家維根斯坦量身打造,譜出『左手鋼琴協奏曲』的拉威爾,特別在某些樂段設計『我會像一朵雲一樣消失』---要讓觀眾看得到卻聽不到的橋段。
意即『當觀眾親眼見到鋼琴家以一隻左手和樂團苦戰,在曲末終究為管弦樂吞噬時,你我也就真體會作曲家所經歷的人生悲劇。
同樣的問題,葛拉夫曼其實也問過和羅斯卓波維奇合作過的俄國作曲家舒尼特克,當銅管轟然而下時,其實聽眾只見到忙得不可開交的獨奏家,卻完全聽不到琴聲,『這樣對嗎?』
結果,舒尼特克告訴他,『無論如何奮力抗爭,面對命運,人類終究無法抵擋。這就是我要表達的意思。』
在錄音室的精心雕琢下,清楚地呈現了每首曲子每個音符,卻可能扭曲了作曲家真正想表達的----感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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